• 关于母亲的感人文章

  • 发表日期: 2016-11-15 来源: 靓女屋 点击数:
  •   近来有些颓废,书翻得迟,不想说话,觉也懒得睡了。许是天太热的缘故。

      吐火的七月,云霄铺排起万丈热浪,风微动,唬弄着枝头的叶子,还未翻起叶背就算完事,雨,是天的汗,象征性的意思一下就被街道滚起的尘土掩盖了。高架上的工人挥汗如瀑,送快递的小伙子似被泼了水,一群流浪猫窜出来拨拉着垃圾堆里的瓜皮,三两只狗狗趴在凉荫下吐着长舌......热,是真的热!跟不想看书,不爱说话,睡不着觉没有关系,把颓废搁到天的头上,天要是个人,不会认账的。

      有了问题,先从自身找根源,这是客观的、正确的、行之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法,我却反之,这是感觉、角度和立场的有意模糊,任由不良情绪转移于不相干的事物和环境,十足的自欺欺人。我得坐下来,跟自己谈谈话。一旦正襟危坐了,反而不知说些什么好。

      有点乱,乱成麻,千丝万缕缠绕着的生活,总得有个源头———我承认,自从母亲生了病,我的内心深处的烦燥野蒿一般疯长,风起而旋,旋而狂羁。这种烦燥是极度压抑的,是属于孤独时刻和夜半时分的,是任何人都有过,难以抵抗,无法与人诉说的。

      我开始从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想过来,时光回去了,我也回去了。再想一遍,时光回来了,我不想回来。这样一遍一遍地折返重复,直到这位白发老人不觉走近,轻轻拍下我的肩,笑着问:你一个人坐在桃树下发什么呆呢?我也笑了说,你看这桃树长得多好!

      那天端午,阳光很好,千枝拢翠,叶满入夏,我坐桃树荫下看母亲把一根一根韭菜择干净,桃子结满树,枝干弯得拱成“桥”,母亲坐在矮凳上,背躬着,头低将下去,双手不停地忙活着,她说,这韭菜,跟草似的,好养得很呢?就种了两畦,还是吃不完,真愁人!说完她笑,眼角斜挑上去,皱纹开成一朵花,这朵花里看不出她丝毫的病态。我亦附合着她笑,笑容背后的担忧跟树上的桃子一般多。

      倘若担忧如桃,一个一个把它们摘干净了,把桃树连根拔起也可以。关桃树什么事呢!桃花开的时候,母亲查出了风心病,吃药控制着病情,还算稳定,只时不时感到左胸疼痛,大夫开了消心痛,还要观察一些时日,只要听到她说疼,我的心就揪成疙瘩。她说完疼就紧跟着再说一句:其实也不怎么疼的!

      疼和不怎么疼,总归是疼的。她的前一句话是真实客观的,后一句是自我主观的。她在掩盖真相地安慰我,安慰她自己。她一这样说,那些揪成疙瘩的心就落成了沉重的姜石块,她又说一遍,我再落一层,最后落成山。

      想要每个人能够真实地面对自己,面对旁人,是不容易的。在亲人面前,这种善意掩藏的表达,是爱。它的存在,能使人的感官和灵魂激荡,这种爱再怎么隐藏你也能感受得到,天性使然。

     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,早饭已经做好了,一盘烙茄子拌辣椒,一盘青菜炒豆腐,还有热乎乎的烙馍,薄得象纸,对着太阳能透出光来。母亲解下围腰,在我身边坐下来,看着我,象看一件稀世珍宝。

      “其实我吃什么都一样的,没那么费事,冰箱里还有买的馒头!”我说。随手揭起一张烙馍,指尖暖暖的。

      母亲说:“难得回来一次,就做顿可口的,你好长时间没吃过我做的烙馍了,来,尝尝看!”心下一忖,母亲是怨我回来的少呢!

      母亲又说道,路上车多不安全,不用老回来,你一回来,还得烦我给你做饭呢......母亲开始说得没完没了,我起先是细嚼慢咽,接而嘴巴叭叽着发出很大的声响,味蕾满足得一塌糊涂,然后余光看父亲在一旁笑,听母亲在耳旁轻斥:看你这吃相,慢点,别噎着了,还多着呢......

      ——我才不管呢,我故意的。他们喜欢看我这个样子。

      母亲的话,要不后一句话是对前一句话的稍加否定,要不就是两句话老爱朝着相反的方向,不用仔细回味,当场就能明白她的心意。母亲这种含蓄的表达,已经上升到说话的艺术层面,在子女面前,说什么话本来可以直接了当,她却迂回在真假话语里,不为难你,不戳破你,不强加一丝一毫她的想法。

      等你离开她若干天后,在隔空的电话里对这个老人说:妈,明天我回去!这下好了!她在电话那头的唠叨开始浪潮般的涌过来,她说,你爸嫁接的金桂活了,一棵桂树上会开三种颜色的桂花呢......你给我买的衣服我穿了,你二婶问在哪儿买的,我穿上是不是可好看?要是再配双半中跟皮鞋的话......河滩上的一片空心菜长得可好,我中午吃的蒜汁青菜拌面条,煮了一个鸡蛋,下午还去村头闲聊了一阵子,这几天感觉可有力气呢.....

      这个时候我最享受,恨不得她有几箩筐的闲话丢给我,她说的越多,疼痛就越少!也只有在这个时候,母亲的话是真实的,是性情的,是没有主客观之分的,响在手机里的她的声音,音乐般欢快地起伏,这是一剂良方,它能够真正地抚慰我的担忧,淡化我的颓废,快乐着我的每一根神经。通话再长,也是舍不得挂掉的。

      前些日子,母亲的疼痛加重了,要来省城做个检查,约好时间的这几天里,我又成宿成宿睡不着觉,我不止一次地瞪着眼到天明,看着天色从墨汁一点一点的褪成灰褐,再淡一些的时候,亮光出来了。这个时候,想必故乡睡醒了,家里的大门“吱呀”一声推开了清晨,母亲正在准备开火起灶,小院早起的炊烟,飘浮在房顶上的丁香树里,丛间的鸟声,滴溜溜的,流转在院子上空,是时光的溪音......

      起床梳头,一梳,掉了一些,再一捋,又几根握在手里。想起母亲稀疏的头发,明白了她白发稀疏的故事,故事里有我,有她的其它子女,有琐碎的日子,有她的颓废、懒得说话和睡不着觉。轮回很公平,躲不过,世界与谁都是一样的。

      明天,母亲就要动身来郑州了,她的疼痛会有一个“金标准”的诊断。转过身,看到她的照片,立在桌上看着我笑,笑得那么欢,牙齿露出来了,一点儿都不矜持!见到她,我要好好说说她。

      窗外有很安静的热,毒日头是悬挂在头顶上的一道魔咒,魔咒会破,时光主宰。在咒语下,飞虫们在看不到的角落里躲避,叶子卷了,卷成一树热烈,紫薇开着,开满一季夏色,它周遭的草一准蔫儿到地上,滩成一片绿海......还有瓜农在兜售西瓜,天气预报说,午后有小到中雨,我得下楼买几个西瓜,淋了雨就不好吃了,最好是沙瓤的,母亲爱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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